2021年下半年至2022年上半年，原点影会举办教学实践活动“空间实验室”（策划叶高兴，导师王培权），要求参与人员在自己选定的某个空间中观察拍摄，最终编辑完成一组作品。我选择的是浙江松阳县城老街有70多年历史的“知源刻章”老店，店主就是老张——张知源。

    张知源的刻章手艺是从他的父亲张师超（1911—1997）那里传下来的。张师超曾是县城有名的刻章师傅。1952年，张师超和潘唐根、钟学荣、蔡文松等刻章手艺人合作开办刻章店，名为“松阳县西屏镇刻字小组”，潘唐根为负责人。1958年，松阳县并入遂昌县，该店更名为“遂昌县西屏镇刻字小组”。1982年复置松阳县后，原遂昌县西屏镇刻字小组和钟表小组合并为松阳县钟表刻章厂。张知源1955年出生，1985年进入松阳县钟表刻章厂，跟随父亲从事手工刻章。1991年4月，张师超因中风不再从事刻章行业，张知源继续与其他几位合伙人共同经营钟表刻章厂。2002年4月，钟表刻章厂转为个体经营。随后两年，其他合伙人先后离去，张知源开始独立经营刻章店至今。

    2004年张知源添置了电子刻章机，开始做电子刻章。电子刻章提高了刻章的速度和效率，而且除了不能刻制石章外，木头、牛角、橡皮、有机玻璃等其他原材料都能刻，所以一般的公章和私章都是电子刻章了，只有签名章和篆刻还需要手工刻制。手工刻章更像艺术品，上面倾注了刻章人的手艺和情感，而电子刻章就如同厂里生产出来的工艺品。除了普通的公章和私章刻制外，张知源还擅长篆刻和木板刻，且都是老张自己慢慢学习摸索出来的。除了文字，老张还把各种图案纳入刻章的内容，花鸟虫鱼、飞禽走兽、历史人物、名胜古迹、社会发展、国家大事均可入章，栩栩如生。木板刻也包括文字和图案，刻好后还可以着色。

    走进老张不大的店面，门前的玻璃柜台里堆满了刻章用的石、木、牛角、橡皮、有机玻璃等各种原材料。其上放着几本笔记本，里面印的都是老张刻过的印章。每有顾客光临，老张少不了翻开笔记本，让顾客欣赏他的杰作。墙上挂满了老张的篆刻、木板刻作品，书家题赠的书法作品，以及他参加县老年书画研究会历次活动的合影。

    这次拍摄不同于以往，有意淡化人物、环境以及工艺流程的简单再现，从店面的狭小空间里寻找可供呈现的细节，通过象征性隐喻性的拍摄和编排，引发观众的联想和共鸣。

    社会在变，刻章业也在变。记得上个世纪90年代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，领工资都是需要盖私章的，我那枚私章就是老张刻的。现在私章和篆刻的需求量就不是很大了。本想拍摄老张手工刻章的画面，最终无果，只好拍摄他手拿刻刀的悬空“示意图”。这也是刻章以及其他老手艺的现状和可预见的未来——逐渐、不断地被空置着、悬置着……

   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，老张有更多实实在在的生意！

（2024年2月13日写）